流身機

喜歡我的字,下你的言。

2012年3月25日 星期日

共同朋友

共同朋友真的是一件很惱人的事。
這些朋友意味著你曾經與他一起度過的隻字片語,
如針線般,縫紉你們的從前。

這些朋友,是血肉之軀、而並非物品,
說斷就斷對他們來說實在過分殘忍,
但是如果不斷了這些乾乾淨淨的友情,
他們會於在平淡的某日裡,
反咬你一口、對你殘忍。
用任何家常的話語、口吻或眼神提及那個即將癒合的缺口,
或者他們根本無須出聲,
只要那個曾經熟悉的號碼顯示在冷淡的手機螢幕上,
已經輕易將你粉碎。

這些微小的攻擊甚至讓你無從責怪起,不是刀劍槍影,
沒那麼卑鄙大器,沒那麼血肉模糊,
只是針。
共同朋友們,用著微小卻銳利的針,
傷害那個已經過去的疤痕,輕微的傷是他們的無心之過。

那該怎麼瓣呢,錯不在他們阿,
錯在感情、錯在從前,錯在回憶裡那些交錯而成的交叉點。
這些朋友如此無辜,張著笑臉對你表示抱歉,
甚至詢問安慰你,善解人意的像隻友善的狗,
責怪他們的粗心大意就像演壞的爛電視劇裡那個惡毒婆婆,
粗野的挑著可憐媳婦的善良毛病。
但、明明,流血的是你、受傷的也是你,
那個笑笑說著沒關係的人,也是你。

共同朋友,一個一個,都是一根一根微小的針,
曾經縫補修復了你們的感情,
也輕輕的擦傷了你們逝去的情感。
用寂寞客氣的口吻,
乾乾淨淨的提醒你,那些曾經共同擁抱的從前,
還有那一些各自失敗的相擁。

這些因為清清白白而永遠刪除不了的友誼,
如同七歲時跌倒的膝蓋疤,
在生命裡永無止盡的提醒著你,
那個地方,曾經有過一些傷。
輕輕的撫摸他們,
你就能夠徹底了解,
什麼叫顫抖?什麼是無辜的敵人?
什麼又叫作共同擁有,
還有、什麼叫作,
失去。

2012年3月22日 星期四

還是在自己手上畫蝴蝶結吧

以前我這樣相信著,
用愛傷人有兩種,
一種是不愛、一種是道歉或推卻,
其實我們都把愛想得太偉大了,
很多時候,愛、也只不過是一起吃頓飯罷了。

噢,不過我現在覺得,
更多時候,
男生對妳好都只是想跟你上床而已。
好吧,也許不是所有男生都這樣,
倒也不是這麼道貌岸然,
我也低級也下流、也開黃腔講無聊的笑話,
但是有的時候眼神就說明了一切,
那種想找你打砲的眼神,
有點惱人和不堪、
但說實話這眼神也吐訴著自己仍有魅力勾引著世界,
這快感讓人暈眩,有點凌駕一切的優越和虛榮,
有時候這是比高潮還高潮的快感,
其實,如果性不是愛的延伸、而是愛的主體,
這一切會不會沒那麼齷齪一點?
畢竟愛早在千百年前被歷史、電影、文學、廣告、媒體、
還有一整個人類社會美化的不像話,
那麼神聖的聖物突然間又要被體液交換、猥瑣的呻吟、
突然來的痛感、快感與烈感交錯......,
幾乎是所有不道德的雛形之加總所取代;
這麼不可思議的腐敗,有如某種爆炸性的奇蹟進化,
聖潔的下一步可不是應該更聖潔?怎麼一切萎靡的不成形了?
這兩種天壤地別的氣氛好像尷尬的無體投地,
讓人無法臣服於人們對於愛情、抑或是性的景仰,
如果可以單純的相信,
愛即是愛,與性無關。
那所謂人類之情感關係,
會不會更義正嚴詞一些些、更理直氣壯一點?

噢。又扯遠了,反正我想說的是,
與其又要為了愛而長期賣淫,
那我還比較想在自己的手上畫蝴蝶結,
這一切也許會比較實際一點點 (吧)。

2012年3月12日 星期一

"To say goodbye is to die a little."

道別是輕微的死
( 剩下的我 留在原地 )
深怕血淋淋、 霧一般的水雨
黑暗之必要
把房間妝扮成迷宮
( 興奮繚繞、反覆、碰壁 )
下雨的房間越來越小 常常把自己
撞倒
( 連對的路都長出
錯誤的崎角 )
直到說再見之於欲望
猶如海洋裝滿奢侈地眼淚
( 蠢蠢欲動的那些 )
都將房間繚繞成一座危城
時間 (被撕毀) 迷宮 (被崩壞。)
記憶被切片
拌飯吞下
道別字句一圈圈攀附
( 推卻或致歉 )
密室裡人類冷痛的
互相傳染著愛
而你卻將出走了
( 去的很深為了慶祝生命 )
穿過海浪
穿越牆上
然後抵達另一個爬滿詩的房間
(赤足踩往黑糊糊一片)
黑蝶似的輪廓
仍舊窒息於
( 愛裡。)






註:
詩題及詩句第一行 "To say goodbye is to die a little."
出自:《The Long Goodbye 漫長的告別》Raymond Chandler 瑞蒙.錢德勒

2012年3月2日 星期五

re川島茉樹代之詩 (兩首)

這是在PPT詩版隨便發的,哈哈哈
有人打makiyo的詩戰、覺得很好玩就一起寫,
總共寫了兩首。
我自己比較喜歡第二首 "丟她"。

re川島茉樹代之詩 ( 一 )
title:【最短的事物】——(迴光)
這首 “——“
屍血壞了。
詩體卻集體自動站起來
髮絲還掛著濃烈血塊的那種乖寶寶立正
「真不好意思哦。」他們無邪的說
這一聲太短了。接著

他們便快速安靜地躺回
那該死的地方、綴以毛邊與花朵
於青草色破折號以下
都浸泡在——微潤的濕光
返照於被蟻蝕的屍眼和哭眼葬禮之上。
原本陌生人的他們將會
一起發黃長霉、
長成無人接近的頭髮草原

如鎂光燈盛大的喀嚓一聲後、便被暴裂
撕碎的復古照片。
只留下滅亡前暫時繁華的大理石
地板上、乾哭的血漬
那是陽光與時間的虛構、而
世界又再一次緩慢起 漫長地沉默著。
好像什麼事都未曾發聲過。

用道歉聲鋪滿謊言的墳墓裡
「真不好意思哦。」 /又繼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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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川島茉樹代之詩 ( 二 )
title:丟她


少女震破尖叫的耳膜
貓善變 在雨停的雨天
你們嫌棄她
過分善良地呼吸
你們的道德是道德 她的
善良不是

少女叫破耳尖的薄膜
好酸的溫柔
她留下的東西再沒人拾起。

女人的左臉是少女的右臉
秘密上的刺 讓洞悉世界的耳蝸充滿
暴力妒恨的雪花
而雪花只是媒介:「這世界所謂弱勢都是
自認為強勢的群體臆想出來的。」
雪花沉下去後

從此沒有上來過

「是,我是做錯了。」
女人拿起一張網眼細密的篩子
篩去裝腔作勢,安然地放置於內心。
你們這一生誰沒犯過錯
就有權力拿石頭
丟她
「真不好意思哦。」

【 最短的事物?! 】

陣雨之間凝神誘惑
一株齒子草,始從假期的起點到
終點
暴力往下狂亂扎根
二月 再長,
再長也
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