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身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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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5月30日 星期三

我是一個單親家庭的同性戀小孩

她總是拼了命溫柔,
像一朵不開的花、使勁在花苞裡綻放然後同時間凋謝,
無人賞識的燦爛最燦爛,
最後的、繽紛的顏色讓她爛在花苞裡,
全身而退以後好像從來不曾來過世界。
她的離去從來就不是羈絆也不曾羈絆,屬於我的任何一件事。

十歲,
雙手斷掌的、十歲的我,
長輩們說我的斷掌剋死母親,爸爸說這是沒有的事。
說完輕輕將我推開。
我輕輕的右手裡,鐵直的一條斷掌也輕輕的被解開,
十歲以後,我剩下左手的斷掌,
左手的斷掌守護我,我的爸爸也一直守護著我,從遠方,
而我一個人住在親戚家、跟著我的斷掌一起入睡。
被藍色絲絨纏繞的身體,縛住青春的靈魂,
我這樣成長了一個完整的我。
他們說我喜歡男生是因為我從小就失去母親,
他們說我喜歡男生是為了補足匱乏的父親的愛,
他們說我的溫柔與剛烈都來自於傷痕,
Everybody talks everybody,
如果是這樣我也只能做我自己,
其實我並不真的在乎我是怎麼變成一個同性戀者,
重要的是、我的性向其實並非我所擁有的全部,
而我已是現在的我。

沒有一個人是全人、也沒有一個人是全能,
浮躁擾攘的背後是平凡,而平凡是美。
人跟人之間有一些時刻是凝固而美好的,
我想這對我來說已經是一種救贖,
至少在這些時刻裡,我保有一點點我自己。

斷掌並非原罪、
單親家庭的孩子也無需背負任何欲加之罪,
同性戀更是與以上任何一個理由都毫無關聯,
這裡頭更無辜的是我的母親,
讓她無辜負罪,我愧疚的心裡一再默背著這一句:
她的離去從來就不是羈絆也不曾羈絆、屬於我的任何一件事。

她總是綻放,於我生命每個角落,她從來不是罪人。
任憑每個精闢的亂七八糟分析於我的個性、性向、
甚至穿著的人們,去詆毀任何有關於我的一切。
我知道她是無罪的、而我也從來就無動於衷。
她對我來說,如我所說過的,
像一朵不開的花、使勁在花苞裡綻放然後同時間凋謝,
但是未死、她從未死去,
只是睡去、在花苞裡睡去。
她靜靜的,陪伴著我,悄悄的住在我的血液裡頭,
也許她正等待著,等著我死的時候再死一遍,
然後我們一起,全身而退,
好像從來不曾來過世界。

2012年5月9日 星期三

就這麼憑空出現

沒有春天夏天就這麼憑空出現
就像他們說沒有戀愛做愛就這麼憑空出現
他管那兒就叫一夜情
或友誼長存的砲友
彷彿沒有海洋鯨魚就這麼懸空游泳 沒有沙漠駱駝就這麼
赤足踩上柏油要逛街要去尋找所有當季的流行單品
他管那兒叫時尚趨勢
那沒有做愛戀愛就這麼憑空出現也算一種時尚趨勢
彷彿沒有祕密八卦就這麼憑空出現
沒有貓咪靜巷卻這麼憑空出現
她管那兒叫柏拉圖式性愛
沒有快樂高潮就這麼憑空出現
就像這副德性的夏天
就這麼憑空出現
然後沒有秋天冬天就這麼憑空出現

2012年5月3日 星期四

妳們還在跳舞嗎?

讓倉惶逃離一場雨
無助的傘尖
不再只是眺望 而能真切的跳舞
卻更疑惑了那些
寫過的字
彼此餵養花蜜
並且虛妄狂亂跳舞
「飛越的為何都無法穿越?」
記憶扭曲浮腫成末端肥大的回憶
比秘密小聲 比貝殼大聲
連陽光也無法竊聽
我們跳舞
我們變形
我們被打斷
然後 我們繼續跳舞
在獸曾經躺臥的沙丘 習擬牠的步伐
將塵埃揚起跳舞
終於
悄悄地成為自己
所不認識的 那些